河南 赵登岩
汉语词汇中，“口德”是我较敬畏的一个。个中原因不好考证，只是笔者隐约觉得，前人造词，将其独立于“道德”之外另行开列，其良苦用心大抵是想引起世人警觉——莫说损害口德的语句。然而时至物质享受日渐多样的今天，不少国人却将口德无情遗弃，以致人的足迹所至，就能听到肆无忌惮的讽刺挖苦和明目张胆的诋毁谩骂。
“师傅，咱这车能不能开快点啊，赶着上班呢？”
“想快，买私家车啊，买不起就别在这儿瞎嚷嚷，瞧你那穷酸样儿！”
这是日前笔者乘公交车时遇到的一幕。问话者是乘客，出口伤人的是司机。被贬损一通的乘客当然不服气，两人互不相让在公交车上就吵骂起来，直至后来司机把车停在路边，两人大打出手，司机被打掉两颗门牙才结束。
评价该“战事”之前有一点需要明确，笔者从来都不是暴力主义者，不主张任何形式的以暴治恶。但看着司机那副丧家犬般的狼狈相，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解气。原因则是同样作为“穷酸”乘客，我的自尊也在该司机的无情挖苦中“很受伤”。在笔者看来，乘客的做法虽然不对，但司机挨打也是自找麻烦。毕竟，对这种出口伤人的人，倘若不适当教训一下，不知还要有多少乘客要被他那张无德之口戕害。
那么，赏心悦目的词句何其多，为什么有些人偏偏喜欢拿那些粗鄙不堪，难登大雅之堂语句对人？
笔者认为，其中不乏民族文化劣根性因素。有鲁迅先生所讲一事为证：他在家乡看见乡农父子一同午饭，儿子指一碗菜向他父亲说：“这不坏，妈的你尝尝看！”那父亲回答道：“我不要吃，妈的你吃去罢！”不难想象，这对互相以国骂对之的父子，并无伤害对方的意识，而是由于文化环境浸淫，彼此已把骂人脏话当成了可以随意使用的口头禅，成了惹人厌恶的习惯。
当然，许多人口德的缺失还源于素质的低下。他们动辄谩骂、讽刺挖苦他人，并非不知这是一种丑行陋习，而是为了在羞辱别人的过程中获取快感，粗俗卑劣一览无余。就如公交车上羞辱乘客的司机，骂人纯粹是损人不利己，没任何好处；还有在生活中，讽刺顾客“吃不起就别买”的菜摊主，挖苦顾客“长眼睛干什么了，不会自己看啊”的超市营业员，甚至没事干蹲在街道旁，用粗俗话语评价路人的闲人们，不都是图一时口快，对他人大加辱骂、讽刺吗？
记得一位语言大师说：“世界如果没有温暖的语言，地球必将满是伤口；人类如果没有温暖的语言，心灵也必将满是创伤。”其实语言绝非虚无之物，它反映民族文化，更折射公民素质。所以，笔者在此奉劝那些出口成脏、话里带刺者口下留德，若再想语出伤人，不妨扪心自警——“素质，注意你的素质！”
编辑 尹丛丛
